这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,狠狠扎进李建国的心脏。
他眼前一黑,几乎要栽倒在地,扶住地面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,指缝间的碎石都被捏得咯吱响。
不……不可以……
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。
他猛地转过头,看向身后的妻子——那个陪他从苦日子里熬过来,在末世里紧紧攥着他的手不肯松开的女人。
她此刻脸色惨白如纸,怀里的女儿被这阵仗吓得浑身发抖,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。
让他拱手相让?
让自己的爱人被那群畜生糟蹋?李
建国只觉得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,那是比面对丧尸更刺骨的绝望。
他可以饿着,可以累死,可以被丧尸撕碎,可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妻子落入火坑。
一声,他再次重重跪倒在地,这一次,他甚至顾不上额头撞在地上的疼,只是不停地朝着刀疤脸磕头,的声响在死寂的厂房里回荡,听得人心头发紧。
刀疤哥!求求您!求求您高抬贵手!
他的声音带着哭腔,混杂着屈辱和绝望
我老婆她……她身子弱,真的经不起折腾……她从小就怕疼,连打针都哭……求求您,放过她吧!
额头很快磕出了血,混着地上的灰尘,在他苍白的脸上画出几道狼狈的血痕。
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,依旧不停地磕着
我给您磕头了!我给您当牛做马!您让我干什么都行!只要您放过她……求您了……
压抑的人群中,同样被刀疤脸的话吓到。
有些火气旺盛的男人,攥紧了拳头,指节发白,青筋暴起,想要站出来,却被身边的父母死死拽住衣角,或是被妻儿用惊恐的眼神哀求着,不让引火烧身。
有些稍有姿色的女子,也将头埋得深深的,恨不得把脸埋进膝盖里,长发散落下来遮住面容,深怕引起刀疤一伙人的注意。
她们的肩膀微微发抖,像是寒风中瑟缩的树叶。
刀疤脸似乎玩够了,收起笑容,脸色突然阴沉下来,那道疤痕在火光下显得更加狰狞可怖。
老子没空跟你耗下去了。
他的声音像钝刀割肉,带着不耐烦的狠厉。
刀疤脸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,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
去把那娘们给我拖过来。
两个壮汉立刻狞笑着站起来,肌肉虬结的手臂上纹着狰狞的图案。
他们大步流星地朝着李建国的妻女走去,靴子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刀疤脸突然又补充道,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
对了,她女儿也一起带过来。
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李建国头上。
他猛地抬起头,额头上还带着血迹和灰尘,眼中布满血丝
不!刀疤哥!求您!孩子还小,她什么都不懂!
刀疤哥求您了,放过我们一家吧!我不要吃的了!不要了!
男人跪在地上,痛哭流涕。
此时,刀疤脸哪有闲工夫管他?
一脚踹在男人脸上,将他踹翻,口中牙齿都断了几颗,合着血一起吐了出来。
这残暴的一脚,让四周观望的人们,又努力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。
呸!妈的,什么玩意?也配跟老子谈条件?
刀疤脸朝男人身上吐了一口恶心的浓痰。
李建国几乎是爬着扑向刀疤脸,却被一脚踹开,重重摔在地上。
他的妻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,将女儿死死搂在怀里,像护崽的母兽般蜷缩在墙角。
妈妈!
小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,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,泪水在她脏兮兮的小脸上冲出两道白痕。
那两个壮汉已经走到跟前,其中一个一把揪住女人的头发,粗暴地将她拽起来。
女人痛呼一声,却仍死死抱着女儿不放。
放开我老婆!
李建国挣扎着爬起来,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
你们这群畜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