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不得之前怎么都搜不到这个印章!
“现在可以告诉我真相了?”
柳如烟这才说道,“就如你猜到的那般,世子不仅参与了,去找天花病人穿过的衣服这个主意还是他出的。他为了避嫌,后面的事都是我做的,但若没有他的允许,我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完成这个计划?”
苏奕晴红着眼睛问,“他从来不碰我,我知道他一直恨着我。但我这么多年全心全意打理国公府,便是再恨毒了我,也不该牵连我的瑾哥儿!他为什么连瑾哥儿也不放过?!”
柳如烟的得意显得有些克制,说道,“其实,这个……也许他就是更喜欢我的鸿哥儿吧!从小他就疼鸿哥儿!”
就差没说她吹的枕边风最有用了,世子疼她,自然也疼他们的孩子。
说完她迫不及待伸出手,“快,快把印章给我!”
苏奕晴慢慢走到窗边,把手镯凑到窗前,”咳咳……多谢你让我知道真相。既然我都快死了,这印章留着也没什么用。你想要的话,就拿去吧。“
柳如烟贪婪地看着这个能调动国公府巨额家财的印章,拿出了帕子来接,”快给我!“
苏奕晴又把手镯翻了个面儿,又演示了一遍,”你看,是这样……再这样……记住了吗?喏,给你!“
说着把东西从窗户缝里递了出去。
这时,她的手一抖。
镯子上有个精巧的小零件一蹦,冲着柳如烟的眼睛飞去。
柳如烟只觉得眼角一痛,下意识闭了眼睛,手里的帕子本是接到那镯子的,也没拿稳,竟让镯子摔了下去。
苏奕晴缩回了手,忙道歉,”哎哟,对不住了……我这手一滑也不知怎的。“
柳如烟只揉了揉眼睛,立刻蹲下身去用帕子捡起那镯子。
苏奕晴关切道,”哎哟,也不知有没有磕破了?不过也不打紧,反正东西在你手上,若是磕得碎了破了,找工匠另按原样做一个便是。“
原本见着镯子摔了个缺口有些恼怒的柳如烟闻言,想想也很在理,便冷哼一声,”算你识相!“
苏奕晴又咳了两声道,”我,我们估计也快死了,这几日,能不能不要断了我们的吃食?“
柳如烟已经转身走了,”如你所愿便是。”
走到外头吩咐另一个婆子吃食管够,她要什么就给什么。
窗户砰的一声再次紧闭。
苏奕晴无力地靠坐在地上。
天花?
这个病毒在古代十中九亡,但在现代,却不是个必死的病症。
现代医学知识在她脑海中迅速梳理出治疗方案——天花没有特效药,但支持疗法能大大提高生存率。
她必须立刻开始自救,然后去救这个女人口中的儿子。
确认柳如烟离开后,苏奕晴强忍剧痛撑起身子,拖着高烧不退的身躯在房间里搜寻可用之物。
角落里的一壶清水和几条干净帕子成了救命稻草。
她颤抖着双手浸湿帕子,敷在滚烫的额头和颈部,又小心地撕下衣袖,用水清洁溃烂的疱疹。
根本也没指望会有人在门外,依着那恶毒女人的性子,此刻原主身边的人怕是早就被她害死或遣走了。
最后在隔了一层屏风的矮榻上发现一个六岁的男童。
她只看了一眼,就震惊在当场。
这个男童,跟她在现代的儿子六岁时的模样,简直一模一样!
仅就这一点,她就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男童被病痛折磨至死。
苏奕晴扑到床前,颤抖的手指探向孩子的颈动脉。
微弱的跳动传来,让她瞬间泪如雨下。
也不知是不是原主残留的情感。
六岁的言玉瑾静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,小小的身躯上布满可怕的疱疹,显然比她病得更重。
她同样给他敷了冷水帕子,又一遍一遍给他擦拭身上尚未起疱疹的皮肤,以物理降温。
等她稍稍感觉好一些了,又挣扎着起身,开门。
外头是一片荒草丛生的破败院子。
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,自儿子染了天花后,世子言墨涵在柳如烟的撺掇下让人把儿子搬到这个偏僻的荒院里。
原主拼死也要照顾儿子言玉瑾,言墨涵干脆让人把她的东西也搬了过来。
苏奕晴的目光落在院角那片野草上,现代医学知识立刻在脑中浮现——蒲公英中的绿原酸堪比青霉素,车前草的桃叶珊瑚苷胜过阿司匹林。
她快步走过去,颤抖的手指轻轻掐断草茎,淡白色汁液渗出,这是十七世纪才被欧洲人发现的天然抗生素,如今将成为她对抗死神的第一件武器。(剧情需要,非喜勿喷)
三天三夜,苏奕晴和言玉瑾在生死线上挣扎。
高热反复袭来,好几次几乎夺走她刚获得的第二次生命。
但看着与儿子一模一样的小脸,她就咬牙坚持下来。
好在院墙旁的狗洞外,每天到了固定的时间,有婆子送饭过来。
她用过的碗筷和食盒是不必扔出去的,只管把东西拿进来。
而且她一直有一种身体的直觉,一旦身体染了病毒,那饥饿感就会频繁袭来。
如同她在现代一般,她一感饥饿就会进食,感觉这就是身体的白细胞在与病毒作斗争的能量消耗。
有时吃食没了,她就会喊门外远远守着的婆子给她送吃的来。
好在厨房总是很快送了吃的过来。
她也不客气,有时直接吩咐道,“我要喝黄芪莲子羹!”
这配方在现代医学研究中已被证实能促进白细胞增殖,而今她要凭记忆复制出这道“古代免疫增强剂”。
“炖两碗芦根雪梨汤!”这本该主治高热伤津(含天然多糖和电解质),相当于现代的口服补液盐。
门外的婆子愈发惊奇。
怎的这世子夫人前两日不是快没气儿了,这怎么还要起汤来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