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地睁开眼,一下子想明白了:
贺沉这是早就算计好了。
一旦事情败露,所有人第一时间都会想到懂蛇毒的丁浅,到时候贺沉自己就能干干净净摘出去。
她知道这些吗?
他太了解丁浅了,她从来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,贺沉这点心思,她不可能看不出来。
可她还是照做了……难道,她是心甘情愿被贺沉利用?
这又是为什么呢?
可无论凌寒如何心焦,外界如何闹得沸沸扬扬。
丁浅却像置身事外般,窝在自己的别墅里过得自在。
这日午后,她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,正全神贯注的打着格斗游戏。
游戏音效开得震天响。
茶几与电视间铺着厚厚的米色地毯,和当年她与凌寒住过的公寓一模一样。
她捏着薯片,“咔叽咔叽”嚼得清脆,握着游戏手柄飞速操作。
时不时拿起旁边的可乐灌一口,或是夹起烟点燃,深吸一口后缓缓吐烟圈。
“张曼!”
突然,别墅楼梯的监控里传来贺沉暴怒的喝声。
丁浅手一抖,握着的可乐差点洒在地毯上。
她慌忙稳住罐子,拍了拍胸口,抬头望向监控。
“贺大哥,你这声也太突然了,吓死我了。”
“干嘛不接电话?”
“电话?”
丁浅愣了一下,下意识摸了摸身上的口袋,空空如也。
她放下游戏手柄和可乐,站起身,抖了抖卫衣上沾着的薯片碎屑和烟灰。
“可能漏在楼上了,我找找看。”
她转身往二楼走时,佣人悄无声息地走上前。
先将沾了少许可乐的旧地毯卷起来收好,换上一块崭新的同款地毯。
再重新摆好可乐、烟灰缸,转眼就将客厅恢复成整洁的模样。
丁浅在卧室的床头柜上找到手机,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贺沉的未接来电。
她直接回拨过去:
“哎呀,手机忘在卧室充电了,怎么啦?”
“你马上过我这边来,有急事。”
“好嘞。”丁浅应得干脆,没多问一句。
挂了电话,她从衣柜里挑了件黑色短款皮衣,换下身上的休闲卫衣,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,转身下楼。
别墅大门,停着一辆粉色跑车,这是她最近刚提的车,宝贝得不行。
半小时后,丁浅的粉色跑车停在贺沉别墅门口。
她走进客厅时,贺沉正坐在沙发正中央,沉默的抽着烟,阿桑坐在他身侧。
“好久不见啊。”
丁浅毫不在意气氛的凝重,笑着打了个招呼。
径直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,二郎腿一翘,姿态散漫。
“找我干嘛?”
贺沉吸了口烟,语气带着嘲讽:
“你日子过得倒是潇洒,外面闹翻天,你倒像没事人一样。”
“日子潇洒还犯法?”
“你最近都不看新闻?”
“我什么时候看过那玩意?有这时间,我还不如多打两局游戏。”
“死伤那么多人,你都不留意一下后续吗?”
丁浅嗤笑一声,抬眼看向他:
“如果这些事贺大哥都摆不平,那您‘宁安的天’这个称号,岂不是白叫了?”